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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9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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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98

辛媚和妺女的關系自小便不錯,只因緣分頗深,辛媚也從小聽自己家人說起妺女的神奇,想來這婦人親自帶自己來這人世,此時二十年過去,這婦人還是這般相貌就已然不簡單。

辛媚長得好,因得她和妺女這層關系,京都城裏便有了妺女親自帶大的小娘子都是有福的,這是為何?

宣武伯家的堂姐和表姐這回也是在兩旁設了路祭,二人跟過妺女幾年,後來先後嫁了朝中落了單官員為妻,後來日子竟然也過得好了,隨夫婿外任歸來便是三四品的誥命在身。

要知道,以她們的身份,當初嫁的還是品級不高也無人脈的男人,能走到這一步,著實不易。

辛媚自小便是天之驕女在家父母疼,十來歲的時候就百家求娶,最後在十四歲的時候嫁了她最愛的表哥為妻,頭幾年過得也是順遂。

要說這唯一的遺憾就是一直並未生育,妺女見她愁雲滿布,又想起京都城裏的流言,問著這個小婦人:“難不成,他真有了外室?”

辛媚攙著妺女的胳膊,像小時候那般撒嬌:“和那小娘連兒子都生了,這事兒啊,要說不氣是假的,怪之怪我當初瞎了眼。”

妺女刮了刮她的鼻子:“我當初就說他並非你良配,你還不信?現在信了吧。”

辛媚一臉晦氣:“那女子有手段,要進門為妾,我娘聽了氣得仰倒,在家病了一場,妺姨,你說我怎麽就貪上這麽個男人。”

妺女笑道:“以前勸不動你,是因為你眼裏心裏都是他,陛下有嫡庶一共六位公主,四位成年之後都下嫁至各家庶子,你可知為何?”

兩人在院子裏說著話,宣和作為縣主,喪儀以從一品縣主下葬,外面吹吹打打,幾個女眷們在院子裏倒是清凈,三三兩兩找著自己的同伴,期間倒也有人想和妺女湊上前說話,可是都知道她的脾氣,要是逆了她的鱗,那可是要不好的。

辛媚嘆了口氣:“當年懿和郡主那件事鬧得那樣大,還是您駕蟒闖宮把那郭郡馬發落了一通,後來查出來他通敵賣國,陛下直接就把他溺斃在了崖州,陛下英明,生怕外戚幹政,從那以後公主郡主縣主們的夫婿都不能入仕,與其找個有本事的,倒不如找個聽話的。”

妺女拍了拍小婦人的手:“是啊,為何,你不去找那個聽話的呢?非要找個喜歡的?”

辛媚眼珠子滴溜溜的轉,撇著嘴看著妺女不說話。妺女笑道:“你知道誰最喜歡你吧?你是知道的。”

“哎呀,妺姨,少打趣我。我都成親了。”小婦人開始撒潑。

“他不是也成親了?誰還沒成過親啊?當年他那樣喜歡你,跟著你屁股後面叫你姐姐姐姐,你就一點兒沒心動?你妺姨我啊,都不知道跟過多少個男人了。現在這個,是我最喜歡,他也最喜歡我的。”妺女嘴角上揚略顯得意的說。

“知道妺姨厲害,可我哪能這般忤逆呢。況且他是四皇子,我怎可與他……”小婦人低下頭去。

“再給你夫婿一次機會,若是不中用,那就合離好了。天高海闊,誰離了誰都能活下去。”最後的總結陳詞相當簡單,中用這個詞很好理解:一次不忠,百次不用。

年輕的小婦人看著妺女眼神中的決絕,似乎懂了。

那年冬日下了一場厚厚的雪,宣和下葬之後,瘟疫似乎也消失了,這個年過得格外艱難。

除夕宴的時候,大家也興致缺缺。

皇後病重,未能出席。賢貴妃和淑妃分座陛下左右,那個當年妺女救下來的郭煜,現在是皇後之下最尊貴的貴妃,生了一子二女,地位穩固。

賢貴妃幾次和妺女示好,妺女並未做任何回應。這次除夕宴,妺女卻是托人給她送了一尊白玉觀音。

賢貴妃不解其意宣妺女入殿私下低頭詢問,妺女只笑道:“這東西並非什麽稀罕物,只是娘娘此時最需要。”

與聰明人說話最舒坦,從那以後,聽說賢貴妃每日抄佛經拜觀音,日日祝禱國運昌盛皇後平安。

也不知是她這一通操作真有了用還是怎的,開春之後瘟疫真的消失了,百廢待興,就連病歪歪的皇後竟然能下地了。

到端陽五月的時候,妺女進宮面見皇後,也不知妺女和皇後說了什麽,皇後終於解開了心結,那一夜,皇後和皇帝老夫老妻抱頭痛哭,次日,皇帝封了已故多年的大皇子為懿湣太子,四皇子為太子。

生死兩太子的聖諭一頒布,舉朝皆驚。

同樣也是五月,辛媚與丈夫合離,合離之後並未歸家,而是去了太真觀做了女道士,說要和她的妺姨一樣,修仙得道。

妺女和公冶寂無的日子就這麽一日日過著,得知天香一家女眷要被送走了。

臨走前一天晚上,天香像是感知到了什麽,特地來府裏默默的給妺女做了一桌子菜,也不說話,就安靜的看著妺女吃,拿出了兩雙給妺女和公冶寂無做的鞋子,看著看著就流眼淚。

***

乘龍十年,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年。

八月,太上皇先死了,天氣太熱,老爺子怕熱,弄了一堆的冰塊泡著,誰知冷熱交替,直接心疾發了嗝屁過去。

太醫來的時候,太上皇都硬了。給皇帝回稟的時候說,太上皇是極樂之時病故,去得很快,並未受苦。

皇帝知道自己老爹死得舒坦,也掉了幾滴眼淚,然後就發了告天檄文,大致意思就是:

天啊,我真是個大孝子,把自己老爹樂樂呵呵養到了八十多,我自己都一身的病,差點就走他前頭啦,嚶嚶嚶,我爹有我這樣的兒子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啊。

然後大赦天下又是一通的減免賦稅等的騷操作,本以為老天爺能感動,結果九月的時候,自己老婆死了。

皇帝懵了,在懵逼之中又下了聖旨,給自己老婆封了十幾個字的封號,各種好聽的字都給老婆加上。

太常寺和宗人府都快煩死了,怎麽你們倆是商量好的還是咋回事兒,凈挑最熱的時候嗝屁,我們也好累的好不好。

皇家下葬還真不就像宣和縣主下葬那般簡單,加上宣和沒的時候是冬天,屍體保存得久,太上皇和皇後這兩條屍光保存就耗費了大量人力財力,更別提一些列別的規矩禮儀。

這邊太常寺和宗人府還沒喘口氣。十月末的時候,皇帝死了。

大臣們徹底傻了眼,當朝龍圖閣宰府,帶著內閣七八個人去哭靈,身後跟著文武百官,這幾個老中青幹部是真的跪不動了,有幾個直接熱暈了過去,太醫們早就在旁邊等待,就為了這群老頭兒們準備的。

雖然是大不敬,但是現場人均心裏還是把這一家三鬼罵了個遍。

等到皇帝出了頭七,公冶寂無早已帶著老婆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,只留下一把牛骨赤羽精雕扇,說是裏面藏著皇家的秘密。

這究竟是神秘秘呢,其實他兩也不知道。

坐在天馬車裏的夫妻兩開心的唱著小曲兒,想著反正總是要給凡人們留下點懸念,省得他們沒點兒事做,凈編排他們夫妻。

人間事總算是了了,夫妻兩大出了一口氣,再沒了往日的沈重,撩起車簾看著窗外的雲,覺得自己輕飄飄的,此時是真的入了雲端。

做了商賈夫妻,做了權臣夫妻,現在,他們要去做神仙夫妻去了。至於什麽新君登基,女帝出世,那和他們又有什麽關系呢?

夫妻兩回到長澤山的時候,是沒人通知衡陽宗的人他們回來了的。以至於落地的時候,一個小道士看到夫妻兩還問,“你們兩是哪兒來的呀,可有通傳?”

果然是離開得太久了呀,連人都不認識了。

走近衡陽宗大殿,這才有人過來見禮,公冶寂無總共離開了宗門二十多年,在仙門中算來,也不算久,只是這不算久的日子裏,畢竟是生疏了。

公冶寂無帶著妺女回山,他們的關系早已人盡皆知,這是當年舍生為他吸出魔道的女子,也是青衣女魃,更是掌門夫人。

公冶寂無座下一共七個親傳弟子,分別是瀧顯,平谷,月之林,吟風,女玄,金明,鶴齡。

其中吟風和金明在早年和妖物大戰中殞命,此番,老二和老三帶著小七一同去了西北,其中女玄是唯一的女弟子,天資聰穎,在七個徒弟裏是資質最高的,心思也極為細膩,瀧顯之下便是她負責師門中一應具體事物。

女玄今年也不過幾十歲,修得是個珠圓玉潤國泰民安的好相貌,到殿中看到公冶寂無夫妻的時候連連行禮。

女玄收的也多為女弟子,陳徽娘當初入衡陽宗拜的就是女玄,作為衡陽宗唯一的女性掌權人,她自然是不是那些嬌滴滴的小女仙可比的。

“女玄見過師父,見過師娘。”簡簡單單的兩句話,並無多餘的客套,女玄一臉的英氣,眉宇間多了幾分男子的爽利。

妺女沖她點點頭,就聽公冶寂無說道:“平谷他們出發之後,可還收到關於九嬰的消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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